天一阁善本古籍《释名》修复实例 文/李贤慧 曹明 《释名》为我国东汉末年一部专门探求事物名源的佳作，作为中国语言史上颇负盛名的训诂学专著，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释名》传本只有明代嘉靖三年的覆宋本，天一阁博物馆收藏了其中两卷。如今，开展对馆藏《释名》的修复保护工作已刻不容缓。 一、纸张检测
《释名》来自天一阁古籍库房，补纸来自宁波市奉化棠云袁氏作坊和国家图书馆。所测指标均按照相应国家标准规定尺寸取样，纸样处理按照GB/T 10739－2002在标准大气压、温度为（23±1）℃、相对湿度50%±2%的条件下放置24 小时。
纸张纤维种类，通过VHX－2000超景深三维数码显微镜观察纸张的表面形貌与纤维形态，放大倍数约100－500倍，对照纤维的标准显微照片和标准资料鉴别纤维；定量单位是g/m2，采用分析天平称量，取平均值；纸张厚度单位是μm，采用PN－PT6厚度测定仪测定古籍纸张厚度，测量时选取8层书叶，沿纵向测量多个厚度数值，取平均值，再计算得出单张纸叶平均厚度；紧度单位是g/cm3，结合纸张定量和厚度计算得出；柔软度单位是mN，采用ZRR－1000型纸张柔软度测定仪，纵横向柔软度各测8个值，取平均值，所测柔软度值越小，说明纸张越柔软；纸张白度颜色，采用白度颜色测定仪 PN－48A测定，白度单位是%，明度指数L*、色度指数a*、b*无单位；抗张指数单位是N·m·g-1，采用PN－TT300电脑抗张试验机测定抗张强度，结合纸张定量计算出抗张指数；耐折度单位是次，采用PN－NZ135 MIT耐折度测定仪测试，张力选取4.9N；纸张表面pH值，纸张的酸化程度以pH值来度量，pH值越低酸性越强。采用德国WTW－pH 3310型pH计（平头电极）测试古籍纸张表面pH值，随机选取书本中间书叶，在天头、书口、地脚、版心四处各测定一次pH值，取平均值，测试点尽量避开字迹；纸张冷水抽提液酸碱度的测定，采用德国WTW－pH 3310型pH计（平头电极）测试。《释名》古籍检测结果如下图：
纤维
种类 纸张厚度（μm） 纸张表面
pH值 白度（%） L* a* b*
竹纤维 54.2 3.919 35.68 76.03 4.4 17.68 二、配纸
在古籍修复的过程中，配纸至关重要。天一阁纸质文物科技保护实验室建有古籍修复用纸库和详细的修复用纸档案数据库，配纸工作有数可查、有据可依，保证了古籍的修复质量。补纸位于古籍纸张表面，应最大程度接近古籍纸张，不能有太明显的差别。许多修复事例表明，大凡修复质量上乘的古籍都使用了与之相匹配的补纸。
（一）白度颜色的选择
古籍修复应尽量选取与古籍纸张颜色相近、白度略浅的补纸。根据多年从事古籍修复的老师傅经验及实验室检测数据验证，补纸白度应比古籍白度高出2%－5%；再考虑色度，补纸与古籍的色度差，用ΔE*、ΔL*、Δa*、Δb*表示；ΔE*表示总色差，。ΔL*为正，说明补纸比古籍色浅；为负，说明补纸比古籍色深。Δa*为正，说明补纸比古籍色红（或少绿）；为负，说明补纸比古籍色绿（或少红）。 Δb*为正，说明补纸比古籍色黄（或少蓝）；为负，说明补纸比古籍色蓝（或少黄）。根据白度数据，对照补纸数据库，选出以下11种竹纸并利用公式计算色度差。通过表2可以看出，选出的补纸与《释名》色度差ΔE*、ΔL*、Δa*、Δb*除1#的Δb*异常大，其他几种都相差不大，均进入下一项性能指标比较。
定量（g/m2） 厚（μm） 紧度（g/cm3）
古籍 54.20
2# 13.162 39.14 0.34
3# 20.438 53.39 0.38
4# 21.438 60.68 0.35
5# 15.025 44.63 0.34
6# 20.975 57.39 0.37
7# 16.088 40.14 0.40
8# 20.625 48.97 0.42
9# 17.625 43.36 0.41
10# 14.912 35.32 0.42
11# 18.375 43.47 0.42 补纸厚度紧度检测结果
（二）厚度选择
配纸要求补纸比古籍匀薄，防止古籍厚度、重量发生变化，或造成古籍厚薄不均。补纸匀薄即纸的质地薄密，“薄”即补纸比古籍纸张厚度稍小，“密”即紧度大。从表3可以挑出以下几种符合要求的补纸：2#、5#、7#、8#、9#、11#，进入下一项性能指标比较。
（三）纸张酸碱度比较
补纸酸度也会影响古籍修复效果。酸度高的补纸，会加重古籍酸化，从而对古籍造成损害，所以配纸时尽量选择中性偏弱碱性补纸。从表4可以看出，几种补纸的酸碱度相差不大，综合冷水抽提液和纸张表面pH值检测结果可选7#和11#。
pH 冷水抽提液pH值 纸张表面pH值
2# 7.022 4.578
5# 6.978 4.671
7# 7.131 4.634
8# 7.051 4.652
9# 7.178 4.592
11# 7.224 4.683 补纸酸碱度检测结果
（四）补纸机械强度比较
机械强度较差的补纸，对古籍不仅起不到加固作用，还会造成人力、物力的浪费，故要求补纸机械强度大。从表5可以看出，结合抗张指数、耐折度、柔软度检测结果，可选出8#和11#补纸。结合表4和表5，选择11#补纸进行《释名》修复。
抗张（N·m·g-1） 耐折度 柔软（mN）
纵向 横向 纵向 横向
2# 51.13 15.42 23 8.75 11.83
5# 36.94 19.10 11 12.81 22.98
7# 58.62 29.40 43 13.75 19.17
8# 61.92 29.33 220 19.39 32.65
9# 57.36 28.48 85 18.76 28.38
11# 63.73 29.82 118 17.26 25.22 补纸机械强度检测结果 三、修复工作
一是拆解。在拆书前先用铅笔记下原书页顺序，以利于修补完毕，能按照原页码装订成册。二是分揭 。因纸张粘连程度较轻采用干揭法。三是清洗。因书内污浊脏物较多，先用软刷、镊子清除污物。因纸张机械强度较好，部分污物较多的书页采用热水浸泡洗净。四是修补。该书虫蛀、残缺、破损，采用一般的修补法进行修复。补纸边缘搭口控制在2mm左右。修补书页顺序遵循“先补中心后补边”及“先补大，后补小”的原则。补洞后用湿毛巾轻敷去掉周围浆糊余迹。修补后的书页，放在干净的吸水纸上，然后再覆盖一张吸水纸，依次叠加。书口断裂处，选用特薄皮纸（厚度为27μm）进行溜口。操作时要对齐书口，既不能留缝也不能叠加，而且要对正栏线。五是平整。整册书页修补完后，视书页平整程度适当进行潮润，然后把书页迭放在吸水纸中加压干燥，直至其平整如昔。期间适时更换吸水纸进行倒页，以免书页发霉。六是复原。包括折叶剪齐、撴齐捶平、齐栏压实、订纸捻、装书皮、打书眼订线等步骤。折叶剪齐是将书叶按版心原折口对折复位，按原书页大小剪齐四周补纸。撴齐捶平是撴齐书页，用平面小铁锤捶平修补过的地方，用力要轻、落锤要平，使书页平整。齐栏压实是撴齐书页，使栏线呈一条直线，再用压书机压平。订纸捻：用锥子按古籍原孔眼打通，穿纸捻钉，再用铁锤敲平纸捻钉。装书皮就是馆藏无书皮善本古籍在修复之后均配上统一的蓝色书皮。贴书签：把书签贴在书皮的左上角。
至此，整册古籍修复完毕，然后进行修复质量评估。通过验收后，修复档案归档，古籍入库。 作者单位：天一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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