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文章导读

浙江记忆 Zhejiang Memory / 6期


发布日期: 2014 - 07 - 23 访问次数: 信息来源: 浙江档案局


选择调腔,我终身无悔
口述/章华琴 整理/陈丽霞
    我叫章华琴,今年73岁,17岁时进入浙江省新昌县调腔剧团。我从学生、演员、老师再到被返聘,一路目睹了新昌调腔起起落落的发展历史。在我的生命里,调腔是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它使我的生活丰富而圆满。我的先生是调腔剧团乐师吕月明,他和我一样,极度钟爱调腔,在方荣璋先生编写的《调腔乐府》和其他音乐档案的基础上,他编纂了《调腔音乐集成》一书。我们两口子相守了一辈子,调腔也陪伴了我们一辈子。
 
结缘调腔
    我出生在新昌,这是一个戏曲之乡。调腔在新昌的演出非常频繁。我父亲是个十足的戏迷,受他影响,我从小对戏曲就情有独钟。刚上小学时,老师问我长大想干什么,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唱戏。”母亲为了满足我的心愿,给我买了一本越剧曲谱,这对我来说简直如获至宝。我没事就会唱上几段,唱到兴头上,还会把床当戏台,床单当戏服,完全沉浸在自娱自乐的表演中。
    9岁那年,父亲带着全家移居到新昌县儒岙镇。就在那时,我第一次看到新昌县调腔剧团的表演。1957年,父亲为了让我的从艺之路有保障,带我去考县调腔剧团,可我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偷偷跑去学了两个月的越剧。1958年,县调腔剧团在儒岙招学员,父亲又一次替我报了名……
    我刚进入调腔剧团时,面临着种种不适应。我唱着唱着就唱到越剧那儿去了,当时的指导老师告诉我必须放弃越剧专攻调腔。老师的话让我思索良久,我想既然已经选择了调腔,就要唱出个名堂来,于是下定决心从此放弃越剧。为了做到这一点,我给自己立下规矩:此生再也不听、不唱一句越剧。我在后来学习调腔的每一天里都倍加珍惜和努力。要想学好一门艺术,就一定要全身心地投入,这是我一直坚持的信念。选择调腔,我终身无悔。                                             
 
苦练调腔
    调腔的音很高,我初学时高音总达不到应有的水准,总是被老师批评,还被师姐说声音像是蚊子叫。为克服这个问题,我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对着县城里的城墙练发声,经过半年时间,我的音高总算达到了老师的要求。随后,团里同意我跟随老艺人登台表演了,虽然刚开始只是扮演“路人甲”、“路人乙”的角色,但每次我都特别认真地对待,就感觉自己就是舞台上的主角。我跟随调腔旦角名家赵培生老师,用3年时间学会了几十余本调腔传统剧目,成为团里主要的旦角之一。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我演出的巅峰时期,当时不管是演传统戏《闹九江》、《北西厢》,还是演现代戏《三月三》、《红灯记》,都赢得了观众的认可。那时下乡演出十分艰苦,不仅要演戏,剧团的日常事务也要亲力亲为,如寒冬腊月要下河洗菜、刷碗、洗衣服,一双手常被冻得都没了知觉。最难忘的是,当年我的孩子还未满双月,我就去乡下排演《红灯记》,时值寒冬腊月,乡下戏台基本是露天的,戏装又非常单薄,我因此得了严重风寒。但因为演出紧凑不敢请假,一直坚持上台,累得吐血,从此落下了支气管扩张等毛病。
 
传承调腔
    上世纪八十年代,调腔日渐式微,为了精简开支,剧团大批裁人,有不少人因为待遇等问题纷纷另寻出路。我也曾有过一走了之的念头,可一想到技艺失传的问题,最终还是选择了坚守,因为调腔的一些绝活和表演技巧是艺人们代代相传的,几乎没有纸质和影像资料可供学习。随着一些老艺人的辞世,有些技艺已经失传了,如果我们这一代都放弃了,那调腔的传承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现在,每周四我都会去文化馆免费指导调腔业余爱好者学习,可我年纪大了,再加上身体不好,一个晚上辅导下来就会筋疲力尽,好几天缓不过神来,但我心底非常乐意去做这件事情,学员们对调腔的喜欢是我最大的动力。
    2006年,新昌调腔成功入选首批国家级非遗名录,保留有元杂剧风范的新昌调腔引起了多方关注,新昌县政府也出台多项举措积极扶持。为了传承技艺,一批老艺人多次呼吁要开调腔训练班。2007年,新昌县调腔剧团与当地艺校联合开办了调腔中专班,这是时隔20年后的又一次开班,为的是对第七代调腔传人进行集中培养。近两年来,县政府对调腔的保护和开发非常重视,在政府的支持下我们编排了许多新剧,许多学员陆续走上舞台。县政府还为优秀的调腔演员解决了编制问题,让他们能够安心地将地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发扬下去。
    如今,调腔的魅力还没有被完全挖掘出来,这一事业的传承,需要新老从业者共同努力。我们不能关起门来搞艺术,我们应赋予调腔更多的时代气息,直到哪一天老百姓随口都能哼上几句调腔时,我们的传承工作才算是获得了成功。
 
整理者单位:新昌县档案局
<< < 123 45 > >>




打印本页 关闭窗口

Produced By 大汉网络 大汉版通发布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