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征五(右)与张宗昌合影
他出身江南望族,自幼经商,投资上海绢丝公司;他早年加入中国同盟会,是辛亥革命光复上海的沪军革命党统领;他多次救人于水火,赈济家乡父老,扶危济困,仗义疏财。他就是享誉津沪两地的李征五。虽然他是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但今天的读者却对其知之甚少。我们从《国际现象画报》《北洋画报》《天津商报画刊》的有关报道中,可以了解到李征五不平凡的人生。 出身望族 热心公益 李征五(1875-1933)名厚禧,字征五,以字行,浙江宁波镇海小港(今北仑区)人。宁波小港李家,时为江南望族。他15岁开始在宁波经商。1904年,他捐道员衔,分发湖北,深得湖广总督张之洞赏识,后成为清朝军机大臣王文韶的女婿。1909年,为联络华侨集款支持革命,他赴南洋欲办华商银行。1911年,他加入中国同盟会,并在上海附近开设了一家木柴公司,作为革命党秘密联络点。武昌起义爆发后,他与陈其美等积极筹划上海起义,募兵组织沪军光复军,任少将统领,参加光复上海之役。上海光复后,他曾任市政厅长。 李征五热心公益,关心家乡慈善事业。1893年宁波闹大饥荒,李征五遵父命筹办粮赈万担救济灾民。在家乡创办益智学堂。武昌起义后,各省群起响应。但张勋却负固金陵(今南京),上海方面决定添练新军以备调遣。李征五遂捐出私财百万,招募新兵5000人,每人给以安家费,配备武器弹药,组成光复军。孙中山大为感动,与其建立深厚情谊。1922年孙中山到上海时,曾至陕西北路的李征五家登门拜访。 1933年8月8日《国际现象画报》刊登的《李征五义激族兄》一文曾记录这样一段故事:1933年黄河泛滥,全国16省遭受水灾,李征五发愿救济。同年7月,他喜得孙子,亲朋好友都来祝贺。他除将汤饼费送交急赈会外,并将贺仪所得悉数捐出。他在同乡中劝募也是颇为热心,许多同乡在他的感召下慷慨解囊,募捐数额甚为可观。他有一位族兄家道殷实,积资千万,为宁波富豪。李征五遂手持募捐簿亲赴其家劝捐。岂料此君意甚淡漠,一毛不拔。李征五遂苦口婆心开导他。族兄闻后稍有心动地说:“然则弟意需我捐若干?”他回答:“以兄之家境,少亦千金。”族兄矍然道:“若何言,不将令予家枵腹以救人耶?”他回答说:“然则兄自量方可耳。”族兄踌躇再三才嗫嚅道:“二十金如何?”李征五大为失望,乃正色激之道:“然则特书若名可矣?二十金吾力尚能及,不需汝破费也。”闻听此言,族兄羞得面红耳赤,最后捐出百金。 义救伍朝枢夫人

伍朝枢与夫人
1927年初,李征五移居天津。 伍朝枢因在孙中山就任非常大总统时曾任外交次长,故与李征五素有旧谊。1927年9月,伍朝枢升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部长。因其出生于天津,在津尚有亲友,故其夫人于10月初来津探亲。但不知何故,竟于10月7日被第二军团军团长张宗昌的部下逮捕。11月2日,张宗昌下令将其解往山东济南,伍夫人遂至一病不起。李征五闻讯后,联合曹汝霖四处奔走,多方活动,积极营救,最终得到北洋时期的国务总理潘复的同情。就在伍夫人抵达济南的同日,潘复派国务院参议罗昌赴济南,请张宗昌释放伍夫人。张宗昌当即复电同意释放,但提出需有两名士绅出具担保。李征五与曹汝霖随即出具保状,保状称:为具保事。此次伍朝枢夫人北来省亲,不幸被逮。征五、汝霖等深知系属误会,曾分电解释。兹闻效帅电令,准其取具妥保,从宽释放。征五、汝霖等愿做保证,入担保伍夫人决无其他不轨行为。特立此保状为证。 沪上名流同声哀悼

1933年4月15日,《天津商报画刊》刊登的《敬悼李征五先生》一文。
李征五闲暇雅好戏曲,常赴戏园听戏,与名伶多有相善。梅兰芳首次来沪时,李征五便前往捧场。李征五对多位名伶均有提携,如梅兰芳、程砚秋、荀慧生、尚小云、余叔岩、王凤卿、杨小楼等。因此,津沪名伶对李征五也极为恭敬,尊称之为“五太爷”。 1933年4月初,李征五病故于上海,上海各界名流为其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署名“春明旧主”的作者,在《天津商报画刊》发表《敬悼李征五先生》一文追思李征五。盛赞他“任侠仗义,遇事接物,诚恳果断,厘然有当,亦为朋辈所熟知,综其平生,实为一代豪杰,近在海上,一病不起,识与不识,同声悼叹,非偶然也。” 该文作者还追忆了与李征五的一段往事:那时梅兰芳在沪出演于共舞台。我当时正好因事羁滞申江,常与好友文公达、赵叔雍诸君多有交往,并通过他二人得以与李征五相识。文公达是梅兰芳的忠实粉丝,对其呵护备至。梅兰芳每天从辣斐德路寓所赴舞台演剧或自舞台归寓均乘专车,有共舞台老板派四五人相随同乘。但文公达仍不放心亦欲登车相送,因车内空间狭小无以相容,遂与舞台老板派的人发生争执。事后,他们极为恼火,私下商议暗算文公达。李征五听说“将对公达有不利”,急忙找到了我,嘱咐我即刻秘密转告文公达,婉劝其从此再勿与他们争执。我随即转告了文公达。文公达听后不复争车。 作者“春明旧主”眼中的李征五善饮而健谈。数年前在津时,他是李宅的常客。李征五时在家中置酒高会,“酒酣纵谈,庄谐并作,豪气如虹”。记得有一次,作者独坐村酒乡小酌,李征五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遂同把杯共盏,畅谈上海旧事。如今,那个酒家犹在,但对面的先生却再也不得相见,“追怀畴昔。诚不禁怆然感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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